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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落日封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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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宣只觉得满脑子空白,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呼吸。

    她从来没有真正和男孩子相处过,也不了解男女之情应该是什么感受。只是面前的少年,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一直以来,两人一块骑马,一块打猎,一块玩笑,至始至终,就像一个哥哥般陪伴在她的身旁,为她寂寞的生活增添了生动的色彩。

    今日,她突然明白了,原来在阿思兰的眼里,她是一个女人了,一个他想要得到的女人。

    阿思兰微微松开了怀抱,慢慢低下头来,亮闪闪的双眸离自己越来越近,热热的鼻息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云宣突然想到了梦里的那个吻,明白了眼下阿思兰的心思。她赶紧一低头,避开了他滚烫的双唇。

    阿思兰的唇带着甜蜜和一丝丝的遗憾印在了云宣光洁的额头上。

    “阿思兰,我,我从来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今天,你说的太突然了,我也没有想好。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云宣怯怯的问道。

    阿思兰看着云宣红红的小脸,心底深处最柔软的角落被无声的唤起。

    他轻轻抚上云宣的面颊,微笑着说:“好。娜仁,我等你。即使等到海枯石烂,我也会等你。”

    阿思兰突然的表白让仍旧懵懂单纯的云宣感觉非常慌乱。她没有心情再去欣赏雪峰美景,而是想着要早早回家。

    她需要静一静,这短短的一日一夜,发生了太多让她难以消化的变故。

    她手里还把玩着那枚鲜红色的鹅卵石,难以把梦境和现实好好分辨清楚。而阿思兰突然之间的告白又让她手足无措,原来,原来她也是个可以让人爱慕的女孩子。

    因为在阿妈的话语中,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嫁不出去的,因为在狼王赤那那里,它们也总是嘲笑她的孱弱,说她是个疯丫头,连狼群里最丑的母狼也比不上……

    原来,原来,她也是有人爱的……

    可当听到阿思兰的表白后,在云宣心底激起的更多是震惊和忐忑,而没有喜悦。也不知道怎么了,当他要低头吻她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的那双眼睛是那样的冰冷却又熟悉。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一定是见过的……

    从望到神庙的山坡往回走,仍旧是双人单骑,可云宣却刻意地将身子往前挪了挪,避开了和阿思兰的亲密相依。

    阿思兰也不介意,以为是她作为一个姑娘家的羞意才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

    快要行到落日崖时,云宣提出想要去看看那个大瀑布。阿思兰勒转了马头,向着落日崖的方向跑去。

    声若雷霆,势如破军,云宣站在落日崖边的绝壁处,望着眼前仿若银龙天上来的巨瀑,只觉得一颗心都被这强烈的水势所震撼的心跳如鼓。

    轰隆隆的震耳欲聋间,云宣仿佛听到一声声的啼哭夹杂其中,先时模糊,再慢慢清晰,哭声断断续续,悲戚绝望。

    “阿思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云宣皱着眉,侧着身子,仔细的听,越听越觉哭声真切。

    阿思兰见云宣面色有异,也不知她听到了什么:“没有什么声音啊,除了水声震耳。”

    云宣听了阿思兰的回答,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幻听了,再仔细分辨也觉得哭声消失了,全然是水势轰鸣。

    “走吧,这里风大水寒,待久了要生病的。”阿思兰拢住云宣的肩,催促她乘着太阳还没有西坠,早早回去。

    “好……”云宣也不想再看,只觉得这处瀑布甚是诡异,久看后让人生出恐惧之感。

    暮色中,阿思兰快马加鞭,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回到了雪山脚下的帐篷前。恩珠已经在家门口驻足等候了很久,看到两个孩子终于平安归来,脸上扬起了满足的笑脸。

    她热情邀请阿思兰一同进屋用膳。阿思兰也爽快地答应了这个心中未来岳母的邀请。

    三个人围坐在案边,吃着晚饭。阿思兰嘴甜心善,把恩珠哄的笑开了花。两个人有说有笑,倒更像是一对母子。反而显得此时的云宣,有些格格不入,闷着头猛吃,问什么答什么,似是藏着无尽的心事。

    恩珠也觉得女儿有些不对劲,怎么从早上开始就从欢快的小百灵突然变成了沉默的呆头鹅。她用眼神询问着一边的少年,是不是两人闹了矛盾。

    阿思兰倒是时机掌握得精准,赶忙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递到恩珠面前。一本正经的说道:“尊敬的娜仁母亲,今日我阿思兰已慎重的向您的女儿求婚了。只要娜仁点头同意,我明日就差媒人前来下聘。”

    恩珠端着茶杯的手,激动得抖了起来,晃得杯中的茶水洒了一桌子。一边还在闷头吃饭的云宣听了阿思兰的话,也惊讶的抬起头来,瞪着双眸,不知所措。

    恩珠控制着心中的情绪,稳住心神,温柔地询问道:“云……娜仁,那你想好了吗?”被母亲追问,云宣只得实话实说:“阿妈,我还没有想好。我觉得自己还小,还不用急着嫁人。”

    云宣不是个没主意的人,只是有时候事不关己而已,如今阿思兰即已将话挑明了,也就由不得她再装傻充愣:“阿思兰,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只是现在我还不想嫁人,如果我想嫁人了。我会第一个考虑你的。”

    云宣的回答好似在阿思兰的意料之中,他毫不介意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等你。我今日当着母亲的面,把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以表示我对你的认真和珍重。”

    晚上送走了阿思兰,母女俩一同坐在屋门口的草垛子上,吹着晚风,叙着闲话。

    周围的小动物也都钻出洞来,围着云宣凑热闹。

    云宣抱着一只野兔,抚摸着它光滑柔软的皮毛,心里想着自己的烦恼。今天真是个令人烦心的日子,神怪小说般出现的红色圆石,时时提醒着那个真实的梦境。而午后阿思兰慎重其事的求婚更是令她不知所措,心烦意乱。

    恩珠只当云宣在为求婚的事烦心,便在一边开导道:“云宣,你的岁数也不小了,如果遇到合适的人,阿妈也不会阻碍你的姻缘。当年,我也是在你这般年纪认识你爹爹的。”

    云宣只要听到关于爹爹的事情,所有的注意力就会自然的集中起来,努力的搜集所有一切关于云深的信息。

    “阿妈,那你说说,当年你是怎么认识我爹爹的呢?”云宣忽闪着大眼睛,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