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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公主与圣女的会面

作者:一叶孤城雪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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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公子露脸,自不推辞,便领了师爷帮闲迄逦上山,还未近高台,就有武士喝令止步,师爷见这语气与先大为不同,极是不善,忙上前施礼,袖中一块紫金悄然滚入武士手中,小声问道:“圣使请了,宣法不知何时开始?山下信众聚而不散,如久旱盼雨,望眼欲穿,恳请圣使明示一二。”

    那武士捏捏手中紫金,面色稍缓,看看左右,也对师爷小声道:“秀峰阁内现了刺客,跳窗逃了,圣女发怒,谁敢去问?你等且回,一有消息,自然下达。”

    师爷大惊,急拉了王公子并帮闲下山商议,把事说了,王文义就是一呆:莫不是昨夜那怪人又回来了?只是这山百丈余高,跳将下去不但未死,复来再跳?岂不是见鬼了。

    帮闲赶紧说道:“是不是府内那位派过来刺探消息的?”师爷想想,也觉有此可能,鬼不鬼先不说,那么高敢跳下去,武功绝顶那是一定的。云中郡内,谁能拿得出这等人物来,怕只有公主一人而已。

    王文义失了主意,这是天魔宫与王宫之间的事情,我等如何插手?一个不好便是万劫不复。师爷冷静些,便道:“且先回府,禀报大人再作计较。”

    正说话间,山脚又有骚动,并有开道铜锣之声传来,稍近观之,不由以手抹额,这叫什么事?人群裂而下拜,也是仪仗旗牌,也有侍女扈从,也坐八人舆驾,声势浩大,可不就是刚刚说起的公主殿下?也不用再回府了,郡守大人正随护左右,尽守本分。

    公主舆驾直直上山,至渡台前停下,天魔宫护教武士自不敢拦,急急报与圣女,却不见圣女出阁,只说声:知道了。众武士两难,这是让见还是不让见?再说即便要见,难道让公主飞上台去?她又不会功夫。

    天云国内,尊天魔宫主为圣王护国师,总领全国教务,拥有护教私兵,不受国法约束。国王登基尚需圣王国师加冕,地位隐约就低了一筹。天魔圣女与国王公主对上,虽说两不相属,但总是有几分天然的傲气在,没办法,后台硬啊。是故圣女于公主来说,天生就是对头。

    偏今天来的这位公主地位也是尊贵,年龄虽小,却是当今皇上实实在在的亲姑姑,号为“镇国平阳大长公主”,可参朝政,仪同亲王。人是平和冷清不错,却自有皇家威严气度。此次外巡,也是检点各州郡府县政务民生,其实暗里未尝没有敲打地方大员与天魔宫过从太密的意思:她自传教,你自当官,若二人沆瀣一气,那是想要翻天?

    所以大长公主领了地方官员,全副仪仗,浩浩荡荡,声势竟然还比圣女大些,也是要给百姓看看,这天还是老熊家的天!

    秀峰阁无梯,自然上不去,有也不能这么上,大长公主也干脆,直接下令再搭一台,高须十丈三尺,做回廊彩梯,明黄帷幔,本公主今儿就坐台上看你宣法了。

    郡守王天光额角直冒汗,这不是过家家吗?人圣女在十丈高台宣法,你搭个十丈三尺的台子,不成看戏的了?就冲着天魔宫的脸面,圣女也不会答应啊。只是这个大长公主也是刁,圣女名义上与公主同爵,大长公主偏就是高过公主三尺,不算违制,也挑不出错来。

    圣女若是不宣法,就是失信于教民,必致怨怼;若是宣法,就得于大长公主脚下起讲,面皮先不管它,于百姓当中无形就有了暗示:皇家还是高于天魔宫的。没一个是善角啊,这位公主殿下看起来清秀雅静,又好诗文,倒象个文青,只是玩起手段来,那也真是难对付得紧。

    秀峰阁内,圣女蹙着个眉头,叹道:“早听说大长公主熊梦晴面似冷淡,实极精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本欲在此等她上来,落她威风,谁知却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且与我下去迎她,不然这台子搭起来,我天魔宫的脸面就削下去了。”众人领命,出阁翩飞而下,圣女当先冲公主舆驾行个半礼,说道:“天魔宫罗琳,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舆驾帷幔挑起,大长公主先是挥手止了随从施工,做做样子而已,没必要真搭,搭上去就是个笑话。又朝圣女罗琳颌首回礼,受侍女搀扶下舆,拉了罗琳手,状极亲密,笑道:“闻听圣女宣法云中,本宫未曾远迎,万望勿怪。”

    圣女亦笑:“殿下说哪里话来?实是本座来得突兀。”本宫对本座,针尖遇麦芒。大长公主又道:“闻说秀峰阁里闹了刺客,惊扰圣女,本宫心忧,这云中郡民风何时这么差了?不知可曾拿住行刺之人?”

    郡守冷汗又冒,这是要找替罪羊了?保帽子要紧,急上前拜倒,信誓旦旦:就是刮地三尺,啊不,就是把云中郡翻个底朝天,也必将刺客抓捕归案。

    圣女忙道:“岂敢为我一人扰动云中百姓?何况刺客早已遁走,人海茫茫,何处可寻?”大长公主道:“今日敢来行刺圣女,安知明日就不会去刺圣王?王大人,立即发下海捕文书,着城卫军、巡捕营全力搜拿,不得有误!”王天光忙领命下去布置。

    大长公主待他走远,这才对罗琳道:“圣女不请我入阁小坐?”却是当先往台子边走。圣女无法,只好上前扶住她手臂,脚下使力,腾空而起,半路于台柱子上借力,再一闪身,已落台上。扈卫公主的健仆等众也想上台,被大长公主止住,就于台下守护。圣女见她如此知道必有私密话说,也就让婢女嬷嬷候在台下。

    二人入阁,迎面就见到墙上的诗文,那字当真难看,大长公主却如获至宝,急急上前细细认读,甚而还伸指虚比,圣女奇怪,问道:“殿下这是?”

    熊梦晴两眼晶亮,忙扯了罗琳手臂:“你来看,你来看,这诗初尝平淡无奇,便称嚼蜡也不为过。但细一观之,这个疑字绝妙,似醒非醒,又有秋夜冷寂如霜的孤单。再举头望之,低头思之,却是何等样的离乡别情之苦,痛彻心菲,直教人潸然泪下只不知明月是何物?莫非是天河的代称?嗯,回宫须查查典故。”

    圣女一时转不过来,刚刚还犀利霸道的大长公主瞬间就被墙上几个字活脱脱弄成了闺中扫眉,不由拖了她手一指身后墙壁和阁门:“那儿还有。”

    大长公主转头望去,先是蹙眉,看看圣女,忽忍不住掩口笑起来,圣女恼火,也不顾礼数了,气道:“你就取笑我罢!”殿下笑着摇头,反拉了圣女过去点评:“这诗就是打油的,什么台上台下?皮笑肉酸?不提也罢,但这对子却是有点意思,描尽百态,比如你我。”

    圣女疑道:“你我?”大长公主收了笑,说道:“你我世人,皆如优伶,你演你的戏,我扮我的角,却不知哪一个是真,哪一个又是假。”

    圣女也生感触,叹道:“我本一村姑,最是喜好嗑瓜子听说书,自从选了圣女,吃穿用度俱从定制,不由自主,还整日价摆个亲民和善的面孔,眼瞧着路边拜自己的信民背上背个小丫头捧着瓜子看热闹,就想要是能给我,圣女也可换的。”

    大长公主也叹:“我又何尝不是?你也见了,从小我对诗文就有种莫名喜欢,见了它再不需旁的,若遇好句,直能当饭吃。可是自从皇兄驾崩,皇侄暗弱,我这当姑姑的,便得替他挑起国事来。还不是成天装成清静淡泊、不怒而威?”圣女看她,她亦看圣女,半晌两人同时大笑,竟是飙出眼泪。

    圣女随便抹了抹,说道:“如此看来,这写诗之人倒是通达明见。”

    大长公主神神秘秘:“其实昨晚我见过这人了,情诗写得也是极好的。就是没写全,直让人心里挂碍难消。”

    圣女起了八卦:“当真?长得如何?”大长公主就推她一把,道:“说诗呢,谁管他长什么样?不过当时人多场乱,他就直直上来,好象天地间就只剩了他一个,端是傲得很,顺路见到别个的诗,可能觉得太差了,就填了几句,最后又从那边窗口跳下去了,居然还没死,又回来取笑妹妹。”

    罗琳耳听大长公主口称“妹妹”,先是一楞,再看殿下眼中似有深意,稍一转念,也就展颜,嗔道:“姐姐也来调侃于我。”

    大长公主笑容更悦,看圣女衣着太朴素,便退了腕上紫玉流云镯,替罗琳带了,又拍拍她手背,说道:“妹妹自是清傲,这个镯子乃当年母后所赐,只是个念想,便送与妹妹。”

    这就是信物了,圣女也不推辞,既认了姐妹,还有什么好客套的?也知大长公主所来目的已达,便道:“时候不早,我送姐姐一程。”